監管霧霾之下的超排不止于堵

【霧霾背后是深層次的能源結構問題，需要政府部門把“絕不走先污染后治理老路”的口號落到實處，不僅要堵任性排污的漏洞，也要扶持企業盡快實現能源替代。】

12月18日，針對即將到來的又一次大范圍持續重污染過程，環保部派出14個督查組赴京津冀及周邊地區、遼寧中部、華中地區等地開展現場督查。調查發現，如此霧霾之下，仍有許多企業“任性”超排，部分行業企業被曝光嚴懲后卻仍難改變現狀，亟待多部門與公眾合力監督整改。

客觀來說，近兩年針對頻繁出現的嚴重霧霾問題，環保部門的工作力度確實加大了不少。一個明顯的信號就是，最近的督查行動中，環保部在東北三省“揪”出的15家問題企業中，供暖企業超過半數。要知道，供暖直接涉及百姓日常生活，因為污染就停工整改，其痛苦指數可比少開一天車要大很多。

現在的問題是，該督查的也督查了，該要求整改的也整改了，雖然也有企業任性超排，但霧霾的到來仍然可以預測，甚至能精確到半天，說明什么？說明問題不僅在于“偷排”這樣的不可預測因素，而是污染已經成為常態。就像天氣預報，一個地區的氣候型態穩定，預測才能成為可能。

環保部12月14日通報對華北22個城市(區)的環保督政結果指出，“工業圍城”“一鋼獨大”“一煤獨大”等現象在華北地區一些城市比較普遍，產業結構布局和能源結構問題已成為華北地區環保瓶頸。唐山、邯鄲“鋼鐵圍城”現象突出，包頭城區呈現“東鋁、西鋼、南化、北機、四周電”的格局，陽泉、晉中、烏海、平頂山、焦作等城市“一煤獨大”。除北京、天津外，華北地區煤炭在能源消費結構中占比近90%，遠超全國平均水平。

四五年以前，我們主要關注到的是大城市污染，并把原因歸結到過度膨脹的城市化進程。現在，霧霾已蔓延到城鄉各個角落，河北名不見經傳的小縣城，霧霾指數經常比北京還高。我們也逐漸清晰地看到，霧霾背后的深層次問題是能源結構。

從能源發展史上看，人類歷史上有兩次能源替代——煤炭替代薪柴、石油替代煤炭。我們已經實現了前者，正向后者邁進。我們早些年開工的企業從設計上就沒有做好準備。現在讓它們承擔環境責任，這個過程必然是痛苦的。而化解這種痛苦，需要企業接受陣痛，趕快實現自我革新，也需要政府部門把“絕不走先污染后治理老路”的口號落到實處，不僅要堵任性排污的漏洞，也要扶持企業盡快實現能源替代。

本報特約評論員周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