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地復查是冤案糾偏的法治突圍

這是一次意味深長的回歸。3月17日上午,聶樹斌母親及該案申訴代理律師李樹亭和陳光武來到山東省高級人民法院查閱相關卷宗材料。聶母及代理律師均對閱卷范圍表示滿意,認為閱卷范圍之廣超出預期。李樹亭說,從上午閱卷來看,他的初步判斷是,聶案是站不住腳的,存在嚴重程序問題。(新華社報道)

談到聶樹斌案,人們必然不會忘記已經得到平反的呼格案。隨著事后信息的進一步公開,我們發現呼格案之所以在真兇現身十年之久后才得以平反,正是因為其中存在著太多的非司法上的角力,諸多司法程序難以落實,致使案件的重審始終處于一種懸而不決的狀態之中。

如今,聶樹斌案被異地復查,最大程度上規避了司法地方保護主義對于案件復查的干擾；代理律師的案卷查閱權也終得到保障,這些或都表明案件的再次審理是在有意吸取呼格案的教訓,使其真正回到一條規范的司法軌道上來,確保案件的復查有著確定性的保障。

有媒體報道稱,作為“真兇”的王書金案二審二次開庭前,王曾向辯護律師透露,河北方面曾派工作組進駐看守所“做工作”,逼他翻供,要他否認是石家莊西郊玉米地強奸殺人案的兇手。“因為工作組的人打了他,他忍受不了才說了假話。”在此之前,因為王書金的自供,其一度被認為是聶案的真兇歸來。現在,面對供述中所產生的波折,需要厘清的是,除了王書金的口供,還有無具體的物證可支撐?相關方面是否存在如王所指的“逼供”行為?自始至終,王書金案都是聶案的關鍵性變量,該案的審理若不能實現公平正義,聶案的真相就只能蒙上陰影。

代理律師查閱案卷只是聶案保障復查公正所突破的第一道關卡,更重要的是,負責異地復查的山東高院在對于案件定性即宣布復查結果前,應當充分保障聶案律師的辯護權利,雙方能夠平等地就案件的“程序問題”進行辯論,以此來實現案件真相的全方位還原與疑點的厘清。此外,案件復查過程中,原案的辦案機關河北公檢法部門也不應失語,除了配合復查工作,相關方面也應保證其“辯護”的權利。如此,才能使案件的復查真正實現正義的抵達,也是最大程度上遵循司法程序的題中之義。

作為輿論與司法界關注已久的疑案,慶幸的是,聶樹斌案的重新復查正迎來一個好的司法外部環境。無論是十八屆四中全會所確定的依法治國主題,還是此次全國兩會上“兩高”報告中所展示出來的對于糾偏冤假錯案的誠意與決心,都讓人對于“遲到的正義”充滿期待。特別是該案還開啟了刑事案件異地復查的先例,或代表著某種冤假錯案糾偏的路徑示范。總而言之,無論是對于個案,還是對探索冤假錯案糾偏經驗而言,聶案的復查,司法機關都應該積極應對,抓住難得的機會,既實現個案正義的回歸,也助力冤案糾偏的法治突圍,讓案件的復查經得起真相與歷史的檢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