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必要“禁打車軟件顯示目的地”

日前，上海市交通委公布一項征求意見稿，準備進一步規范出租車電調工具及打車軟件。其中頗具爭議的一點是，禁止打車軟件顯示乘客目的地，對此，上海市交通委工作人員表示，本次規范是基于多項上位規定，多數規定和以前一脈相承，而非臨時起意。

打車軟件這玩意兒自從問世以來，一直處于“且行且爭議”的狀態，爭議的表述雖然各不相同，但歸根到底，還是一個公平優先與效率優先的問題。打的軟件的普遍使用，使得一部分人打車“先方便起來”，而另一部分人打車卻更困難了。

在社會經濟生活的各個領域，類似情況很多，類似的討論也很多，一般情況下，在既有格局不變的情況下，得出孰是孰非的結論，是非常困難的。不同的群體有不同的利益，而每個群體的合法利益，都應該是予以尊重的。

同樣是根據其他領域的經驗，這樣的利益沖突，要完全消除基本上是不可能，只能是最大限度地協調。所謂協調，其實就是各個群體都要做出妥協，犧牲自己的一部分小的利益，而實現各方的更大的利益。而就協調本身來說，有的社會不同群體之間可以自發地進行，有的則需要政府通過行政手段。

就打車軟件實際應用的情況來看，各方利益沖突最尖銳的時期已經過去。之前，由于軟件供應商進行補貼，造成出租車司機人人使用打車軟件，不會或不愿使用軟件的乘客打車難度陡然增加。但隨著軟件供應商補貼的取消，打車軟件的使用率在急劇下降。雖然不公平性仍然存在，但不公平程度，已經由市場自發調節而大大降低了。在這種情況下，上海市交委禁止打車軟件顯示目的地，是否過于激烈？誠然，出租車司機都想接遠程客人，接大單，但大單就那么多，接不到大單就不接客人？這顯然不是出租車司機的最優選擇。因此，通過市場調節，近程的客人，通過打車軟件也是能打到車的。更何況，現在很多司機已經放棄了打車軟件的使用，恢復了路邊兜客的方式，或者兩種交替使用。也許近程的乘客，打車仍然很難，但主要不是打車軟件造成的。

另外，歷史經驗也已經證明，解決公平與效率沖突的最佳出路是做大蛋糕。在一個小的格局下，協調各方利益，是非常困難的。更大的空間，則意味著更容易溝通和達成一致。目前最大的問題，事實上是整體交通困局之下的打車難。如果整體交通順暢，公共交通便利，打的不是那么困難，用不用打車軟件，又怎么會引發爭議呢？政府管理部門應該從哪里著眼著手著力，值得深思。

周云 （華南理工大學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