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就章的通報關不上“誘奸門”

廈門大學10月14日晚間發布《關于對吳春明處理情況的通報》。通報指出，經過三個月的多方取證和深入調查，現查明，吳春明與一名女研究生多次發生不正當性關系，并對另一名女研究生有性騷擾行為。經研究，決定給予吳春明開除黨籍、撤銷教師資格處分。

這一則通報來得有些突然。就在當天早些時候，學校相關負責人還表示調查仍在進行。為何宣布啟動調查之后的3個月內，學校沒有任何關于調查進展的消息，而在全國媒體再次聚焦這一事件時，學校卻來個180度的轉變，于夜間拋出處理結果？這期間究竟發生了什么？學校這一調查處理是嚴肅認真的，還是只是應對公眾的質疑？廈門大學對“誘奸門”的處理，并不能以這則急就章的通報關上門，還有諸多問題需要進一步解決。

首先，廈門大學應該詳細向公眾交代調查的經過，而不能用“吳春明與一名女研究生多次發生不正當性關系，并對另一名女研究生有性騷擾行為”概括整個事件。就如司法部門對案件的調查、處理，必須呈現整個事件發生的過程，聽取原告、被告的意見，而不能省去案件過程，就直接對當事人宣判一樣。學校不向公眾全面公開整個案件，這對當事人不負責，也對公眾不負責，有敷衍之嫌。

其實，在3個月的調查中，廈大就應該向公眾公開階段性的調查結果。對于一起引起全社會高度關注的案件，一所大學在3個月前發布聲明之后，就毫無聲音，而在媒體緊追不放之后，只發布概要性的通報，這很難讓人感受到，學校是認真負責處理這一事件的。退一步說，之前，學校可以以正在調查為由，不向公眾公布調查進展，可在公布處理意見時，應該公布案件的詳情。

其次，廈門大學對當事教師的處理，并不嚴肅。目前的處理結果，不但當事女生不滿意，就是公眾也頗為不滿，僅僅是開除黨籍和撤銷教師資格，這意味著當事教師還繼續保留公職，還能從事學術研究。毫無疑問，這是一個輕描淡寫的處理。不是對違法犯罪行為的嚴肅處理，而是縱容和保護。

出現這樣的處理結果，也是在意料之中的。對于這類事件的調查，本不應該就由學校進行，而應該由司法機關介入調查、處理。學校有無違法犯罪問題調查的能力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內部調查由于涉及諸多現實利益關系，很難保持獨立、公正。由學校對教師性侵、猥褻學生案件進行調查，最后被輕描淡寫、甚至不了了之的，并不在少數。這貌似重視師德，實則以師德之名，縱容了違法犯罪。

從當事女生公開的信息看，吳春明的行為，已經涉嫌脅迫強奸，而不只是“誘奸”，吳反復通過短信，對女生進行騷擾，有利用自己的職權威脅女生就范的嫌疑，對此，司法機關應該介入調查。據報道，當事女生認為廈大是其母校，作為學生還是很希望能在學校范疇解決事情，這很不應該。要切實維護自己的權利，嚴懲侵犯學生權利的老師，必須拿起法律的武器。而目前媒體的公開報道，已經是對違法犯罪行為的公開舉報，司法機關應該及時介入，而不能再由學校主導這起案件的調查。另外，除“誘奸”、性騷擾問題外，當事人還涉嫌侵吞國家課題經費問題，如果屬實，學校也應該依法將其移交司法機關調查、處理。

因此，對于這起“誘奸門”，輿論應進一步督促學校公開調查結果，而不是用現在的通報和處理結果，應付公眾，與此同時，要呼吁司法機關及時介入調查這一案件，嚴懲違法犯罪行為。對于大學來說，有權調查、處理教育問題和學術問題，但卻無權處理司法問題，不能模糊教育、學術、司法的界限，混淆師德和法律問題。在司法機關介入調查后，學校可根據司法調查結果，對教師進行進一步的行政處理。

熊丙奇（上海 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