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打開了潘多拉魔盒

日本政府5日批準了2014年《防衛白皮書》。這份新版的年度白皮書匯總了安倍晉三再次上臺以來日本當局調整的一系列安保政策和防衛體制，確認了日本今后防衛政策和方向的重大轉型。

這些政策與體制轉換，涵蓋了日本政府自去年12月以來出臺的一系列安保和防衛方針，其中包括首個國家安全保障戰略、新的防衛大綱、中期防衛力量整備計劃、創設國家安全保障會議、解禁武器出口，以及上月被日本內閣會議通過的“安全保障法制整備”決議案，即關于解禁集體自衛權的內閣決議案。新版白皮書是安倍軍事政策的集大成者。

安倍政府通過上述一系列安保政策的調整，試圖收一石數鳥之效——策應美國重振亞太主導地位、破解美國對日的軍事禁錮、牽制中國的戰略崛起。由于日本內閣解禁集體自衛權仍受法律制約，盡早修憲以求一逞已是安倍政府當前的核心考量。昨天日本政府批準新版《防衛白皮書》，乃是為突破修憲所做出的最新準備。

日本政府欲再整武備并重獲戰爭權，借口是其周邊安全環境的惡化，尤其是中國崛起以及中國擴大對外海洋活動并且軍事發展不夠透明，日本新版白皮書中對此頗多描述，這同美國“重返亞太”的說辭如出一轍。美國長期謀求在地區與全球層面的霸權，而這種能力正被世界經濟全球化與美國發動所謂反恐戰爭所逐漸瓦解。美國不對自身的強權理念做出反思，反而通過在全球范圍拆東補西從而圖謀在亞太維系霸權，本身并無可持續性。

然而，美國出于當前的相對頹勢而對東京松綁，確實給了日本某些人士一定的戰略機遇，這是安倍以及親信們所不會放過的。不過，日本政府解禁集體自衛權的三點宣解不具說服力。誠如日本的和平憲法所要求的，日本發展防御能力只能用于專守自衛的目的。即使退一萬步，在美日安保體制下日本與美國也只能采取聯合防御，而非冠以集體自衛之名的共同侵犯。

美國在建國兩個多世紀以來，不乏對外擴張、損害他國的記錄。盡管美國的軍事干預均無任何自衛性，但由于日本在過去不具集體自衛權，因此也就無法與美軍共同損害他國。日本在戰后還有那么點和平，它受禁錮是一個重要原因。

在安倍的主導下，日本內閣終于批準了集體自衛權，日本于是打開了潘多拉之盒。如果安倍還將實現他所期待的修憲，那么東瀛島國未來能否繼續和平就不再具有法律的保障。其實，人們并不擔心如果日本再度擴張它將能夠免除懲罰，人們更是確信如果日本再度侵犯它自身必將受到更為嚴重的損害。人們不愿看到的是，再走極端民族主義老路的日本將由于可能失去自控而給地區與世界帶來新的破壞。

日本的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同樣各國的命運也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安倍推動解禁集體自衛權已經引起日本民眾與各界的警惕，修憲并非容易。美國欲維持霸權并非不能理解，難解的是其短視的綏靖。中國人民則要保持警惕，我們熱愛和平，我們更要有能力維護和平。

沈丁立（作者為復旦大學國際問題研究院副院長、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