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懂熱議“漲稿酬”背后真意

凍結長達14年之久的基本稿酬標準，終于得以松動。23日，國家版權局官網發布了關于《使用文字作品支付報酬辦法(修訂征求意見稿)》公開征求意見的通知，根據修訂內容，原創作品每千字稿酬將有望從目前的30元至100元，提高到100元至500元，原創作品的版稅率則有望由目前的3%至10%，提高至5%至15%。（9月24日北京日報）

消息一出，旋即引來熱議一片。事實上，關于稿酬或漲稿酬的消息，多年來可以說多達N次，而關于這方面的熱論更是多達N的X次方倍。遍觀這些新聞或議論，目前形成的共識是如何漲、及時順利兌現問題, 而不是稿酬該不該漲的問題。

但是，就有人在“稿酬該不該漲”上糾結。這次“漲稿酬”消息發布后，就有媒體刊發論者《漲稿酬并非好事》的文章認為，有人拿魯迅的高稿酬呼吁漲稿酬，不具代表性；文字是商品，其價格當然由供需即市場決定；所謂稿酬過低根本就是個偽問題；對于市場化的媒體以及作者而言，政府制定的稿酬標準毫無意義；漲稿酬對初出茅廬的寫者不利。言外之意，政府主管部門不該干涉、制定稿酬標準。在此，筆者不想說文人相輕，為了吸引眼球和提高采稿率啥話都能說、都敢說之類的話，只想提醒一下，這有脫離實際之嫌。

不可否認，從根本上說，文字是商品，媒體也是市場化的主體——文化企業。但問題是，只要是商品和企業，其交換價格就不能進行政府干預了嗎？這顯然值得商榷。

對于競爭充分完全市場化的商品和企業，包括價格在內的行為，政府的確不宜過多干預，比如服帽、水果等行業。但對于競爭不充分的企業，比如油氣、水電、藥價、銀行收費等，實行市場調節的同時，政府就應進行必要的加工等干預。還有，勞動力也是公認的商品，但各級政府也根據實際制定當地最低工資標準，原因就是在這些交換關系中，企業處于強勢地位，在相關商品交換議價過程中，相對方并沒有或完全決定價格的最終權利。這是保護弱者的必要舉動，目的就是讓廣大群眾的合法利益保護最大化。

再說文字與媒體的關系，盡管我國的媒體已經進行市場化改革了，但很大程度上還帶有創辦、用稿、付酬的壟斷性。大多情況下，媒體用稿付酬，最多是提前定好標準，至于作者滿不滿意沒得商量；甚至很多時候，事前并不明確文字價格，而是事后“看著給”，隨意性過大，至于外媒的給付稿酬標準的壓力，十分有限。要說競爭，這充其量是十分有限的競爭。這也是一直以來我國稿酬過低的一個重要原因。

這樣，文字作者處于絕對的弱勢地位，而相關媒體至少在文字議價上處于相對壟斷地位，對其進行一些最低稿酬標準限制，是必要的。而論者“名氣大的作者，即便寫得爛，文字依然供不應求，稿酬也高。沒名氣的作者即便寫得再好，可能也無人問津，很多時候能給點稿費就不錯了”的說法，也更有力證明這樣做的必要性。這已不單單是金錢關系，而是牽扯我國文化能夠真正長久繁榮的問題。

還有，如果文字（作者）和媒體確是單純市場關系，那為什么此前還有媒體及媒體人大力呼吁對圖書進行價格立法保護？而且，此前網友一致（直）撻伐的關于一些媒體采稿不給稿費、少給稿費、慢給稿費等問題，也從一定程度上說明了媒體在文字（作者）和媒體這對交換關系中的強勢地位，對其進行稿酬最低給付限制，更顯必要性。

說來說去，人們熱議“漲稿酬”，其根本目的不在于媒體采稿一定要給付作者具體多少的金錢，而是渴望在媒體采稿與發放稿酬這一問題上，能夠擁有更多的、充分的議價權、知情權、獲得報酬權、追償權等，再不濟也要有效的擁有后三項權利。明白了這一點，所謂的市場問題、報酬過低問題等，在此次“漲稿酬辦法”征求意見過程中，就不會是一個死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