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流沙時代,如何找到最大公約數?
提問六:剛才你談到網絡時代是孤獨和狂歡,我理解是個人的孤獨和表面上的公眾狂歡,這是一個狂歡和孤獨并存的時代,你又說整個社會構建在流沙之上,那么網絡時代是否有一個社會底線?如果有底線,這個底線是什么?
胡泳:非常好的問題,我個人也困惑于這個問題。但我可能永遠回答不了。
我們之所以為人,之所以人要構成社會,就是我們有某種共同的價值存在。所以說現在是一個“雙無人才”大量出現的社會,就是“做人無原則、做事無底線”。這在中國是非常猖獗的。我嘗試回答你這個問題在于,當宗教不能維系,當政府的馬克斯主義學說在很多方面遇到挑戰,當我們的社區被瓦解,而我們中國古老的傳統也被沖擊,在這個情況下,我們能夠找到中國社會什么樣的公約數?我這本書里也在討論這個問題,這本書梳理了社會公共理論的源流,從古希臘談到哈貝馬斯。我個人覺得,今天要想探討這個問題的人一定要讀哈貝馬斯,盡管他的書比較難讀。哈貝馬斯對這個問題有一個超前的思考。而哈貝馬斯對中國的意義和對中國的價值沒有被充分地認識到。因為這么多年是經濟學橫掃一切,大量的人用制度解釋問題,包括用科斯的交易成本來解釋中國的問題。我認為哈貝馬斯對中國的解釋更有說服力。
原因是西方社會先于我們之前經歷了現代性,他發現上帝死了,他也遇到用什么來構筑社會共識的問題,然后自由主義提自由主義的方案,保守主義提保守主義的方案。哈貝馬斯說代替過去宗教和意識形態的也不能是這些東西,而最重要落實到人和人之間能不能溝通。所以他的邏輯就是人類交往的核心能力在哪里?最終你能在溝通上找到底線或者價值的時候,我覺得人類還是能夠繼續存在。如果人類沒有辦法溝通,那就是巴別塔,巴別塔就是沒有辦法溝通,不能溝通人類社會就徹底走向死亡。
我們仍然需要隱私法,但我們是否需要隱私?
提問七:胡老師今天的主題只講了一半,我對陌生人的概念非常感興趣,可惜因為時間關系您沒有講得很清楚。現實生活中,一個陌生人進入我的屋子,我們會感到不安,排斥他,但當我們上QQ的時候,更多的人愿意找陌生人聊天,因為比較輕松,似乎與陌生人聊天更安全。那么我們到底應該怎么樣了解陌生人,或者在你的命題里陌生人起到一個什么作用?
胡泳:首先,我也推薦你看我的一篇文章,《比特城里的陌生人》。如果你對陌生人感興趣,首先要讀讀西美爾的書,這是德國的一位社會學家。還特別建議你讀一個德國人的書,他叫本雅明,寫有《柏林日記》,他當年就是在柏林城市里面游蕩,沒有地圖,在柏林的大街小巷里面游蕩,這都是特別好的對陌生人進行描述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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