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閩英烈故事②】陳炳春——遭受“抽紙煙”酷刑（下）

這一夜，炳春失眠了。春哥子和邱石佬的話，一直在他耳邊回響。他下決心走出家門，參加革命。

從此，陳炳春隔三差五就去春哥子和邱石佬那里，聽他們講革命道理。1928年6月的一天晚上，春哥子和邱石佬在村口邊的大樹下，正式介紹陳炳春加入中國共產黨。之后，陳炳春積極參加鄉蘇維埃組織的農民協會活動。1930年6月，毛澤東在長汀縣南陽主持召開紅四軍前委和閩西特委聯席會議。南陽各鄉蘇維埃領導貧苦農民參加革命活動，陳炳春等人在南陽官連坑村共產黨組織的領導下，投身到轟轟烈烈的土地革命之中。陳炳春后來擔任了南陽區石聯鄉蘇維埃主席和石聯鄉黨支部書記。1934年10月，由于黨內“左”傾路線的錯誤，中央紅軍被迫實行戰略大轉移。當時根據工作需要，一部分紅軍游擊隊留在地方并轉移到山上，繼續領導群眾與國民黨反動派進行斗爭。黨組織要求陳炳春留下來，開展發動群眾的革命斗爭。紅軍北上后，國民黨發動了對中央蘇區報復性的大掃蕩。一天下午，根據上級的要求，陳炳春召集村里的幾名共產黨員在官連坑村的丘坑碰頭，緊急傳達上級的指示：國民黨有可能馬上進村掃蕩，我們要做好準備，同時要重點保護紅軍家屬和農民協會的會員。突然間，村里傳來狗吠聲，陳炳春馬上警覺地說：“可能是‘白狗’進村了，我們已經來不及轉移了。你們幾個人快往山坳里跑，翻過山坳去‘崖下山’找游擊隊！我來掩護。”幾個人你推我讓，都說自己要留下來掩護。陳炳春只得以命令的口氣說：“我是主席，我是書記，快，一切聽從我的！”

說完，陳炳春雙手推他們快走，還不停地囑咐他們：“記住，翻過山坳，去‘崖下山’找游擊隊，千萬不能回村！”陳炳春送走參加會議的黨員后，馬上挽起袖子和褲管，操起鋤頭，下田去勞動。不一會兒，一群國民黨的民團荷槍實彈地向他沖來。為首的民團頭目發出竊笑：“怎么你這 ‘主席’，只你一個在這‘活動’？其他人呢？”

陳炳春繼續勞動，頭也不抬。民團頭目揮手指著陳炳春：“上，把他給我抓起來。”幾個狗腿子擔心炳春身上有武器，持槍的持槍，操繩索的操繩索，一哄而上沖向田里，把陳炳春五花大綁。

陳炳春被捕后，民團頭目如獲至寶，用手槍頂著陳炳春的頭嚎叫著： “還有人，他們往哪兒跑了？說！”在民團頭目看來，抓到一個“赤匪頭子”，正是自己邀功請賞、飛黃騰達的好機會。民團頭目想通過抓捕陳炳春，把其他共產黨員一并抓捕押回偽鄉公所。但是堅強的陳炳春高昂著頭，一聲不吭。民團頭目發出陣陣冷笑后，假惺惺地說：“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本地人，只要你寫幾個字，不動你一根毫毛，我替你往‘上面’說說，給你個差事干干。”他要陳炳春投降招供寫下“悔過書”，如果能公開表示脫離黨組織并指認村里參加革命的人也可以。陳炳春高聲怒罵：“你們這群狗奴才！”民團頭目看引誘不行，就惡狠狠地說：“不投降，馬上給你‘好看的’！”

陳炳春“呸”的一聲將口水吐到民團頭目的臉上。陳炳春從參加革命的那一天起，就下定決心：為了革命，隨時準備貢獻自己的一切！氣急敗壞的民團頭目，兇殘地指揮著：“來狠的，老子不信你不招！”

炳春反而開懷大笑，大吼一聲：“怕死的，不是共產黨員！”

民團頭目把手中的煙頭往地上惡狠狠地一扔，說：“來人！就在這丘坑，讓他嘗嘗‘抽紙煙’的味道！”幾個狗腿子一擁而上，一個強扭陳炳春的左肩，一個強扭陳炳春的右肩，再伸出腳一勾，陳炳春一個趔趄，被迫屈跪在地。這時，又一個狗腿子右手拿著籬笆木樁，左手揪住陳炳春的頭發使勁往后一拉，“咯吱”一聲，炳春的頸椎被折斷了！接著，他用魔爪將籬笆木樁往陳炳春的嘴里使勁一插，嚎叫道：“讓你嘗嘗這‘抽紙煙’的味道！”大口的鮮血從陳炳春的口中噴出來，陳炳春昏死在地。

殘忍的民團頭目，指使狗腿子：“拿桶水來，讓他清醒清醒。”半桶污水往陳炳春的身上潑了過去。接著，狗腿子又舉起鋤頭對準陳炳春口中的籬笆木樁，使勁地“打頂”。陳炳春被殘忍地折磨死之后，萬惡的民團頭目還放話“不讓收尸”，說是“要示眾”。幾天后，族親陳榮喜等人被允許前往丘坑收尸。幾個族親找到陳炳春的尸體后，痛哭著從他口中拔出籬笆木樁，悲憤地將他簡單地掩埋。新中國成立后，人民政府追認陳炳春同志為革命烈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