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兆云：每朵花兒都在笑

在昌都卡若二中，二十名來自福建各地的支教老師，把這處高原花圃裝扮得姹紫嫣紅、欣欣向榮。每朵花兒都在笑，正值花季的孩子，教育會讓他們開出一世的芬芳。

十年前，我曾有過兩度輕松深入藏東南林芝采訪援藏干部的經歷。去年夏天，我要進入的是海拔要高出林芝許多的昌都，加上年歲漸長，因此絲毫不敢大意。采風團成員多數還是第一次深入藏區，起初的新鮮感很快就被防不勝防的高原反應擊得暈頭轉向，但誰也不愿示弱，斗志昂揚地要與自己、與自然較勁。

一個普通的早晨，醒后微暈，看采風團微信群有人說頭疼欲裂，知道這滋味難受，更覺得在這雪域高原工作和生活萬般不易，特別是那些肩負使命、一批接著一批干、久久為功的人們值得禮贊。不管是林芝還是昌都，抑或更為艱苦的阿里、那曲，援藏干部們以苦為樂，用無疆大愛書寫忠誠使命，讓他們的生命顯得如此與眾不同!

我們采風團一位團員苦熬六天，在邊壩連著兩天掛瓶輸液后，還是忍痛提前撤退。這個意外變故，以及鄰近地方發生地震的消息，使得經由丁青縣往昌都市的計劃臨陣變更，路線舍近就遠，持續十小時東進。沿途美景無限，快過海拔4572米的浪拉山時，植被宛如南國，風起云涌中，萬紫千紅的花海疑是天堂。藏族司機次加顯然是這條路上的常客，他停好車，讓我們盡情地在花海里徜徉，還笑道:“這里的每朵花兒都代表我向你們微笑。”

更耐人尋味的花海，是在昌都市卡若二中看到的。二十名來自福建各地的支教老師，把這處高原花圃裝扮得姹紫嫣紅、欣欣向榮。先前在林芝援藏的李校長“余情未了”，為延續教育援藏情懷，他兩度支教，還把同為老師的妻子也動員到了高原，仿佛見證過雪山的愛情才更神圣美好。

座談會上，好幾位老師的內心衷曲聽得讓人動容:為的是藏區求知若渴的莘莘學子，環境再惡劣，都顧不上了……我問，會感到孤獨嗎?有伴在旁的李校長說得有幾分詩意:“棉花似的白云以及美得不像話的藍天，足以把孤獨和寂寞驅趕到九霄云外。”我知道，任何語言的表達都可能顯得輕巧、詞不達意，寂寞和孤單時常來襲，得咬緊牙關，有些人面對孤獨成海，不言孤獨，偶爾在天地間長嘯，如平時看到的獸。

我們在教室、操場和食堂，隨拍藏族學生的表情，千姿百態中，確實如美麗的曾老師所說，這里的孩子很純真、樸實。如我所見，孩子們的眼睛是明亮而純潔的，我也堅信他們此時的內心是不被污染的，但心靈的環保離不開教育，失去教育的青少年，此后人生就有可能步入誤區。藏區的孩子能入學，不少要感謝支教老師。每每聽說有孩子要輟學，他們道聲“不行”，便開始踏破鐵鞋一次一次上門做家長的工作。精誠所至，孩子們接二連三地回到了學校。沒有這些支教老師執著的愛心和使命感，這些孩子的命運將會是什么?我不敢想象。只有孩子們受教育了，雪域高原的明天才會更美好!

在卡若二中，到處可見盛開的鮮花。我想借次加的話來說:“每朵花兒都代表我向支教老師微笑。”我相信，那些藏族孩子也愿意這么說。

每朵花兒都在笑，正值花季的孩子，教育會讓他們開出一世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