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中婆婆坐地賣報

昨日氣溫4—9度，中午走在貴州大學校園里，看到不少學生脖子上系著圍巾，手里捧著熱水袋。下課后，大家興高采烈地奔向學校食堂。

就在去食堂的雙馨園路口，一位滿臉皺紋的婆婆坐在地上賣報紙，每當同學遞上一塊錢時，婆婆首先撿起地上的報紙遞過去，然后用另一只凍得通紅微微發抖的手找好零錢后再遞給同學，很多時候，同學都揮著手表示不用找了，婆婆總會道句“謝謝”。

突然風一起，地上的報紙被吹翻。路過的同學紛紛主動上前幫忙整理。5分鐘時間里，就有18名同學和1位老師“照顧”了婆婆的生意。

中文系大二的兩位同學說，不管晴天雨天，每天都看到婆婆在這里賣報紙。小雨天時婆婆既不打傘也不愿意躲到樹底下避雨，因為婆婆說“怕雨停了，報紙賣不出去，到時沒錢吃飯。”所以，越是雨天，婆婆的報紙反而賣得越快。

一位大四的唐同學告訴記者，有一年，學校舉辦愛心募捐，婆婆捏著一張皺巴巴的五毛錢，過來說“希望也能盡一份力幫助其他人。”很多同學都被婆婆感動了。

賣完報老人步行回家

隨后，記者蹲在一旁和婆婆賣起了報紙。婆婆姓趙，今年已有86歲，膝下有5個子女，老家在畢節大方牛場，現在她和老四暫時在花溪大寨村租房子住，兒子也在送報紙，每天10點過兒子就送她到學校賣報，平時每天她要賣出150份，周末幾十份，賣完報老人自己要走近一小時才能回到出租屋。

12：30，最后一份報紙被學生買走。平時婆婆都在中午1點買完報，記者跟著婆婆來到附近一家她常去的砂鍋粉店吃午飯。在這里，老板盧阿姨挺照顧老婆婆的，每次都特意少收粉錢。

吃完東西，記者問趙婆婆怎么坐車回家？婆婆說因為每天都是走路回去，所以都不知道怎么坐車回家。在校門口，記者攔下一輛出租車請婆婆上車，婆婆有些不習慣地說“我從沒坐過出租車，這是第一次”。

兒子心痛：對不起母親

車子來到大寨村村口，婆婆才認出了回家的路。在婆婆的帶領下，穿過幾條巷子后，記者來到了婆婆的家。一排又矮又破的平房，屋里黑黑的，墻腳堆放著一些破舊衣服和玻璃瓶，爐子上放著一鍋用苦蒜和豆腐渣熬的菜湯，一盆炒過的辣椒、一盤黃豆，桌旁坐著一位40多歲的男人正在吃飯，婆婆告訴記者，那是她的小兒子趙華飛。

據趙華飛介紹，他家兄妹5個，由于哥哥姐姐們都成家了，而且家境也不是很好，加上他一直單身，所以在2001年就把母親接到花溪住了，目前房子是租的，一個月120塊錢房租。

“才來花溪那年，我還賣過菜。”趙華飛回憶說，后來因為出了車禍受傷后，便和母親一起賣報紙。平時，他和母親每天早上4點之前就起床，他開摩托車載著母親到花溪拿了報紙后，兩人分頭去送，他騎車送民院和吉林村一帶，母親就送附近的地方，送完后才去貴大賣報紙。

趙華飛說，現在他和母親一天加起來有五六十塊錢收入，平日為了節約，母子倆很少吃早餐，存下來的錢剛夠開房租和生活費。“我苦一點都無所謂，可憐的是母親這把年紀了還和我一起吃苦，都10多年了，我們一直都是這樣過的，除了過年放假之外，從沒間斷過，每次想到這里我總覺得對不起母親。”說著說著，趙華飛眼角滿是淚水。(貴州都市報 記者 田儒森 實習生 田偉 孫遠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