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采用公元紀年,不過是為了在時間上與世界有同一個參照系,不信教的中國人,誰會在元旦的時候想起什么耶穌基督來啊?正如母親節的時候,中國人想到的肯定是自己的母親,不會是那位“洋媽媽”,學者們也太過慮了。
當然,雖然“2000年”是另一種文化中的兩千年,世紀是別人的世紀。可我們當時也挺高興、挺激動的,為什么呢?
我不信上帝,所以我不能說:在上帝的眼里……。我只好假設有一位超越時空的“歷史老人”。那么,在歷史老人的眼里,時間應該是無始無終的。如果找不到一個理由作為一段時間的開頭,那么,也就沒有什么“元旦”、沒有什么“節日”,沒有什么“紀念日”了。我不能想象,如果是這樣,我們的生活會失去多少意義:我們有什么理由,忽然在某一天,回顧起人類的或自己的一段歷史;我們有什么理由,忽然在某一天,懷念一位杰出的偉人;我們有什么理由,忽然在某一天向親人和愛人,表達我們的懷念、感激和愛意。這就是我們接受節日的理由——盡管有的是洋節,因為每一個被賦予了特殊含意的節日,都給了我們紀念、追思、感激,狂歡……的理由。這與崇洋媚外毫無關系,西方那些與我們的文化和我們的感情不相融的“節”,我們就沒有盲目地去“過”。“愚人節”在小青年中新鮮了幾年,就沒熱起來,“復活節”根本就沒人提起,“萬圣節”也沒中國人學人家扮鬼嚇人,這說明,我們對節日是的選擇是符合魯迅先生的“拿來主義的”。我們只選擇那些中國文化中缺少,而我們又需要的節日,來豐富我們的文化。所以,中國人過洋節,不過是洋為中用嘛。
既然只是借節日之名,表達自己的感情,既然國際上已經有了符合我們感情需要的節日,又何需另搞一套?再說,春節的時候,我們看到法國、英國、美國的一些洋人,也跟著中國人穿唐裝,行拱手禮,過大年,不也挺高興的?人家愛了我們的文化我們就自豪;我們的小青年愛了人家的節日,就不高興,也太雙重標準了吧。(蝸牛3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