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離職醫生收“養成費”合法嗎？

近日，有多名離職或在職的洛陽市第七人民醫院的醫生、護士反映，他們曾經遭遇或正在遭遇醫院的“刁難”。護士小李說，醫院要求所有醫生、護士在入職前，必須交納5000元“建院費”，離職時要“交納1萬元的‘養成費’，否則不予辦理離職手續。”（2月22日《大河報》）

醫生、護士是醫院的寶貴資源，直接關乎到醫院的發展，醫院不愿意辛苦培養出來的優秀醫生、護士離職，這可以理解。但醫生、護士離職時要向醫院繳納高額的“養成費”，否則不辦理離職手續。這無疑大大提高了醫生、護士的離職成本，實質上是限制、間接禁止禁止醫生、護士自由流動，把醫生、護士當成了醫院的私人財產。這并不利于醫院的發展，會逼得一些醫生、護士“人在曹營心在漢”，無法為患者提供優質服務。而且，醫生、護士自由執業、自由流動，有利于激活醫療資源，也是大勢所趨的政策。

從法律角度說，醫院收取“建院費”和“養成費”的行為，涉嫌違法，侵犯了醫生、護士的合法權益。

一方面，醫院向新入職的醫生、護士入職收取的所謂“建院費”，于法無據，屬于典型的亂收費行為。《事業單位人事管理條例》沒有許可這項收費，而《勞動合同法》第九條則規定：“用人單位招用勞動者，不得扣押勞動者的居民身份證和其他證件，不得要求勞動者提供擔保或者以其他名義向勞動者收取財物。”

另一方面，即便醫院向離職的醫生、護士收取“養成費”，存在一定的合法性、合理性，但并不能隨意收取。按照《勞動合同法》第二十二條的規定，“用人單位為勞動者提供專項培訓費用，對其進行專業技術培訓的，可以與該勞動者訂立協議，約定服務期。勞動者違反服務期約定的，應當按照約定向用人單位支付違約金。違約金的數額不得超過用人單位提供的培訓費用。用人單位要求勞動者支付的違約金不得超過服務期尚未履行部分所應分攤的培訓費用。”換言之，醫院對于提前離職的醫生、護士，可以根據合同要求他們支付違約金，但收取多少金額的違約金，必須按照“誰主張誰舉證”的原則，這需要醫院出示證據。否則，按照“一刀切”標準，向沒有參加過醫院培養的醫生、護士收取“養成費”就違法了。

再者，我們應當看到，醫生、護士，不管是在公立醫院工作，還是在盈利性民營醫院上班，都是在為民眾服務。他們屬于社會財產，他們的培養是政府任務，特別是公立醫院醫生、護士的培養成本由政府財政承擔，而非醫院或醫院院長。所以，離職時被要求繳納“養成費”毫無道理。

事實上醫院向離職的醫生、護士、規培生收取“養成費”、“培養費”等，并非個例，儼然已經成為一種潛規則，各地媒體有過多次報道。如何降低醫生、護士離職成本，顯然不能依靠個體醫生、護士走法律途徑維權，而應以立法形式，完善醫療機構管理機制，明確禁止醫院向離職的醫生、護士收取“培養費”，以及本著公平、合理原則，細化醫院收取違約離職醫生、護士的違約金標準，方便雙方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