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評獎應該與公眾坦誠相見

四年一屆的茅盾文學獎評選近日拉開序幕，作為我國文學界最高榮譽之一，茅獎評選始終受到關注和熱議。中國作協黨組書記錢小芊介紹，此次評獎將設置公正程序，紀律監察組全程監督評選過程。雖然沒有看到更多的細則，但中國作協為擦亮這塊國家級文學獎金字招牌，可謂用心良苦。

既然是金字招牌，就要經得住時間的考驗。茅盾在遺囑中談到設立此獎項的初衷——“鼓勵每年最優秀的長篇小說。”前輩拋出“最優秀”的標準，給予了文學創作者最真誠的鼓勵，也賦予了文學評選可裁量的空間。縱觀前八屆的獲獎名單，有《平凡的世界》《白鹿原》《長恨歌》這樣廣泛傳播、有影響力的佳作，但也不乏到今天已經無人提及的作品。回頭看，巴金作為茅盾文學獎首屆評委會主任，當年提出的“少而精”“寧缺毋濫”“不照顧”“不湊合”的原則，實則是對茅獎的一種保護。

一般意義上，文學獎的評選是一場審美標準的討論。俗話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天下文章無常式，要分高低排座次，實屬不易。即便是國外那些有影響力、有年頭的文學獎如諾貝爾獎、龔古爾獎、布克獎、芥川獎等，每逢評選，也都會惹來不少紛擾。如果是集中在藝術層面上的討論、爭執、質疑甚或是批評，都應該看作是對文學的熱心參與，是文藝繁榮的好氣象。但我們的文學評獎引發的爭議，往往是另一回事。這從作協幾番強調評獎公平、透明原則就可見一斑。從“羊羔體”入選魯迅文學獎到抄襲、“跑獎”、自評自獎等丑聞，國家級文學大獎近些年來不斷引發爭議。文學反映人性，文學評獎則見證了人性。

有人感嘆：“我們完全可以把茅盾文學獎當作對獲獎作家的創作進行全面總結的一個好機會。但獲獎結果公布后，我們看到的是媒體發布的官方消息以及對作品蜻蜓點水式的介紹、評論家對作品的點評，至于作品獲獎的深層次原因——與社會、時代的隱秘聯系，與公眾精神的契合程度有多少，沒有人愿意花費多一點的時間和精力去探討和分析。”不僅如此，一些重要的參與者、主流批評家以及其他重要作家，對于類似文學獎的評選結果及其評選標準，都解釋不多，這些都使得本應透明、公正、權威的評獎穿上了一層朦朧的紗衣，外界永遠在猜測，內部則始終是緘默。

文學要面向人民，文學評獎也不應成為小圈子里的自娛自樂。坦誠相見、精益求精，才是文學獎贏得口碑、樹立權威的要旨。茅盾文學獎的質地和分量已由歷史證明，今天，它更應該以嚴謹和開放，挑起為主流文學獎項正名的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