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早已成為人人掛在嘴邊的口號。但壞人與好人在法律面前同樣平等,可能就不那么容易被接受。不管王林過去的行為多么可惡,在其接受法律審判時,仍然和其他所有好人一樣,享有依法自辯的權利;法庭欲對其依法定罪,依然需要充分且可靠的證據。 “大師”王林的“關門弟子”鄒勇被綁架、謀殺,兩名嫌兇隨即落網,“大師”王林本人亦因涉案而被江西公安機關拘押。 自從王林的“大師”身份和丑行曝光,公眾、輿論就在焦急地等待著他何時才被收監關押,等待著他的“七宗罪”被一一坐實。尤其是隨著江西警方先后宣布,王林所涉及的非法行醫罪、非法持槍罪,均沒有發現有效線索和證據,公眾和輿論的焦急更是進一步轉為焦慮,猜測甚至認定這些案件不能坐實,都是王林背后的“靠山”在繼續發揮著作用。恰在此時,王林的弟子兼死敵鄒勇被人綁架殺害,王林也因涉案而被拘押。多行不義必自斃的咒語終于被證實,輿論自然長出了一口氣,就連平素最為冷靜的評論者,也禁不住歡呼“‘大師’終于栽了”。 但這所有的歡呼都忽略了一個基本的前提,即王林至今仍然只是“涉案”。按照我們已經耳熟能詳的無罪推定原則,現在的王林最多只是犯罪嫌疑人,哪怕他是千夫所指、劣行累累的“大師”。王林在這起綁架謀殺案件中究竟扮演了何種角色、起到了何種作用,只能由法庭經過嚴格認真的審理最終確定,而不能靠公安部門流出的只言片語推測,更不能按輿論的期待和猜測進行大膽的勾勒想象。因此,在法院審理之前,就歡呼“‘大師’的末日”,甚至開始分析王林獲罪會給他背后的勢力帶來何種影響,實在是有點操之過急。 其實回顧輿論在王林事件中的焦急表現,本來就存在諸多可商榷之處。譬如媒體反復提及的王林的“七宗罪”,既非司法機關指控,也非公安部門歸納,而是由和王林有著諸多利益糾葛的鄒勇所提出,其指控的效力和被坐實為真實罪名的可能性本來就大可懷疑。至于其中的非法行醫罪和非法持槍罪難以證實,其實也不難理解。除了王林自吹自擂和所謂“患者”替他吹噓之外,指控王林非法行醫,需要更具體、扎實的證據。而對于王林這樣既不掛牌坐堂,也不開方拿藥的“大師”來說,要證實其非法行醫,顯然比指控胡萬林那樣公開掛牌的“神醫”困難很多,甚至很難形成具有法律效力的證據。至于非法持槍罪,在缺少槍支這一關鍵物證的情況下,更是很難指控定罪。 王林被拘押之后,網上流傳多份王林的“承諾書”,其內容都是承諾某某幫助將鄒勇起訴、判刑之后,可以得到王林給予的數百萬報酬。這些承諾書,也成為輿論指控王林有買兇殺人動機的新證據。但翻遍這些承諾書,其對被求助者的訴求,都是希望對方能用法律手段扳倒鄒勇,甚至置其于死地,卻沒有一份明示或暗示對方采取非法手段。如果僅有這些書證出現在指控王林的法庭上,反而可能成為幫助王林脫罪的證據。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早已成為人人掛在嘴邊的口號。但壞人與好人在法律面前同樣平等,可能就不那么容易被接受,而這卻恰恰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本來含義。因此,不管王林過去的行為多么可惡,在其接受法律審判時,仍然和其他所有好人一樣,享有依法自辯的權利;法庭欲對其依法定罪,依然需要充分且可靠的證據。 “大師”對社會的危害甚大,但“大師”從來都不是從天上空降,而是從我們的社會中生長出來的。對“大師”神通的過分想象、渲染,就是“大師”成長的土壤。甚至在“大師”被揭露之后,這種想象和渲染依然沒有隨之終止,對王林的政商圈子的過度想象和對案情背景的無盡渲染,在某種程度上正是“大師”仍在散發著的“余威”。其實江湖術士從來都少有善終,不同的是,今天的他們不會再在民眾的歡呼聲中被燒死,而是必須像一個普通人一樣,接受法律的審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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