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力和底蘊成為愛樂樂團的護身符

來自倫敦的愛樂樂團自2010年后第三度造訪京城，保持了兩年一次的較高頻率，樂迷也習慣性地接受了首席指揮薩洛寧一如既往的缺席，同時對指揮家阿什肯納吉棒下的這支樂團抱有可觀的期待。要知道兩者在上世紀70年代末為DECCA公司錄制的西貝柳斯交響曲全集頗有建樹。在作曲家誕辰150周年之際，他們又十分應景地將西貝柳斯輝煌的《D大調第二交響曲》作為第二晚演出的重頭曲目。

第一晚，樂團以肖斯塔科維奇《節日序曲》開始，輪廓明朗，韻律鮮活，動力十足，全無以往俄羅斯音樂家演奏的粗糲質感。柴可夫斯基的《羅密歐與朱麗葉幻想序曲》則毀譽參半，樂團既可以生動地奏出呈示部甜美愛情的主題，應對展開部發雜的節拍變化，但在事關音樂連貫性的過度段落卻時有紊亂和失衡。

下半場的圣桑《第三交響曲“管風琴”》以壯麗的音響奇觀引人入勝，但阿什肯納吉在音樂處理上淺入淺出，結構整體把控上缺乏凝練有力的構想，而在風格走向上又遠離了作品浪漫主義豐富的本質。好在樂團的聲音格調不俗，兼具可觀的音響縱深。第一樂章的柔板部分相當美妙，終曲則在銅管和管風琴耀眼的演奏下，挑戰著大劇院音樂廳音響動態的極限。

次日，精致清新的貝多芬《普羅米修斯序曲》與歷史上克倫佩勒留下的偉岸詮釋涇渭分明。德日混血美女鋼琴家愛麗絲·紗良·奧特隨后登臺，以一派青春無極限的姿態對待貝多芬《C大調第一鋼琴協奏曲》，其率真勝于嚴謹，肆意多于雕琢，隨意速度切換遠多于邏輯清晰的樂句運作。相比之下其最令人稱道的依舊是她婀娜的身姿、白皙的皮膚和可掬的笑容。

下半場的西貝柳斯“第二”如預期般成為兩天演出中的最佳時刻，樂團則彰顯出作為英國主流樂團的不俗水準。阿什肯納吉對作品本身的熟稔不容置疑，其處理亦不乏個人化的痕跡。他精心刻畫樂譜中耐人尋味的段落，極力營造西貝柳斯演繹中不多見的凌厲氣勢。愛樂樂團弦樂密度頗佳，亢奮的銅管和瞬間的爆發力令人嘆為觀止。

兩場音樂會的曲目，從第一晚的法、俄搭配，到第二晚德國與芬蘭組合，唯獨沒有英國作曲家的作品。德國樂團有貝多芬、勃拉姆斯，法國人有柏遼茲、德彪西，俄國樂團則有柴可夫斯基、肖斯塔科維奇等巨匠壓陣，而對大部分英國樂團來說，本國作曲家作品難堪大任，于是演奏實力和歷史底蘊成為其最好的護身符。愛樂樂團五年內三次來京，越發地證明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