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把燃油消費稅弄成“油價調節費”

12月12日,財政部和國家稅務總局下發通知,分別上調汽油和柴油等成品油的消費稅。汽油消費稅單位稅額由1.12元/升提高到1.4元/升,柴油消費稅單位稅額由0.94元/升提高到1.1元/升。值得注意的是,這是成品油消費稅半個月內的第二次上調。(12月14日新華網)

半個月內連著兩次上調燃油消費稅,超出人們的意料。今后,國際油價如果繼續下降,油價調整窗口再次來臨,大概不會有人再傻傻盼著油價下調了——連著上漲燃油稅,打破了正常的油價調整機制,讓這一制度的公信力大幅降低。

理論上講,消費稅調整無須經過立法機關,有關部門想調就可以調。而且官方將上調燃油消費稅,解釋為“進一步加強消費稅在治理大氣污染、促進節能減排方面的調控力度”,納稅人似乎也不好辯駁。但消費稅畢竟是稅,而不是費；學過稅法的人都知道,稅收有三個特性,強制性、無償性和固定性——三天兩頭調整稅率,半個月調了兩回,何來“固定性”?

成品油消費稅率調整與成品油價格波動,二者之間既無必然聯系,亦無法律關聯。油價漲跌是市場行為,而成品油消費稅調整是一種政府行為,二者性質有別。頻頻將燃油稅稅率調整與油價下降搞到一起,給公眾的感覺就是:政府部門不愿意看到油價下跌,因此通過調整稅率的方式來穩定油價。換言之,燃油消費稅似乎已經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消費稅,而變成了“油價調節費”,跟隨油價波動不斷調整,用以沖抵國內油價之下調。

上次調稅后,成品油零售價格中稅負占比達到35%；此次再度提高,稅負占比已經高達40%,超過了美日。顯然,成品油中的稅負已經不低了,而且是納稅人看不見的價內稅,公眾不得不擔憂:上漲的燃油稅會全額進入國庫,還是直接進了石油巨頭的口袋?就算能夠全額征入國庫,轉了一大圈,到頭來會否還是成為石油巨頭每年都會拿到的巨額補貼?以節能減排的名義上調燃油稅,征稅所得如果用于補貼石油巨頭因油價下跌帶來的損失,是否自相矛盾?

讓油價的歸油價,讓燃油稅的歸燃油稅。一個是不斷波動的市場價格,一個是理應強調固定性的國家稅收,非要將兩者摻和在一起,既會讓人感覺油價調節機制“說話不算數”,更會讓人感覺燃油消費稅“想漲就漲”。在依法治國的背景下,“稅收法定”不斷被有識之士提及,燃油稅稅率半個月調兩回,不符合稅收的嚴肅性和穩定性,讓人對“稅收法定”更為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