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獵人”才夠

根據廣州市控煙辦發布的數據，今年1月至4月，僅僅有43人因違規吸煙被處個人罰金50元，累計罰金2150元。2012年廣州修改控煙條例時，市愛衛辦曾透露，要成立一支人數為100人的監督隊，隨時對違規吸煙行為拍照取證，協助控煙執法。如今財政部門已同意對100名控煙監督員財政撥款，市控煙辦對這支隊伍已進入招聘階段。

控煙注定是個非常漫長的過程。一方面，香煙非毒品，可作為商品正常存在，市場能賣煙民當然就可以抽；另一方面，諸如亂丟垃圾影響市容是無可辯駁的，但吸煙如何影響人的健康、侵犯他人權利卻是抽象的、有爭議的。在煙民數量增長的情況下，控制不了市場、控制不了習慣，只能去控制空間，這對許多法治觀念淡薄的人來說真的很辛苦，當然，管人的人也很辛苦。

如今控煙，也只有一些大型商場、醫院、地鐵做得稍好，可它們早在控煙條例出臺前就已做得不錯。這些地方用自身清新干凈的空氣氛圍、用嚴密的保安巡邏，暗示人們必須守規、不能抽煙。相比之下，大排檔、批發市場、老車站之類本身環境就不佳，也就在暗示人們此地無序、可以抽煙，果然，這些地方也是最難管的，可謂習慣形成、破罐破摔。

考慮到廣州大部分的場所都是管制軟弱，那把這100名監督員撒出去無異于杯水車薪。可以說他們去到哪里，比如批發市場，肯定能一抓一把，也可以說監督員會陷入越抓越多、抓不勝抓的境地。不但如此，監督員不是警察，為了一支煙落實罰款50元，還得調動執法隊員支援，成本之高、程序之繁瑣可以想象。即使煙民對這些潛伏的“獵人”有所警惕，也可能是抗拒多于畏懼，甚至產生城管和走鬼之間那種戰爭不斷的可能性。

今年前4月，廣州發出了266份針對單位的控煙整改通知書，這意味著政府也明白由單位承擔責任、讓單位自治自律的必要性。然而，被整改的單位如此少得可憐，顯然即使面對單位時，控煙辦也遭遇軟性抵制，甚至出現單位比個人更難搞的境地。最后，控煙辦可能又得申請權力升級，考慮聯合工商和稅務等部門對不守規矩的單位加以鉗制。由此廣州的控煙，就只能在社會低水平的共識和行政高強度的壓制之間存在，得艱難拉攏這天壤之間的距離了。顯然，要想有效控煙，還得在制度設計上多找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