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敗邊界的模糊并非來自常識缺失

你認同“人無外財不富”嗎？你認同“有權不用，過期作廢”嗎？你認同“不腐敗就會被邊緣化”嗎？你對婚外情或者婚外性生活渴望嗎？12月27日，南京在全國首家推出《公職人員職業風險心理評估手冊》，用量化測試手段探測腐敗心理軌跡，開啟心理預防職務犯罪大門。（相關報道見B1版）

客觀地說，以量化的指標調查腐敗心理，有兩個好處：一是，給人們提供一個自我評測的依據，讓人們隨時可以知道自己的心理處于何種狀態，以確認腐敗的風險；二是，為人們重申一些基本的常識，幫助人們厘清腐敗的邊界，讓人們知道哪些事可以做，哪些事絕對不能做。畢竟，腐敗的邊界必須厘清和堅持，一旦這個邊界被突破，腐敗便可能真的發生。

所以，做一個關于腐敗心理的調查沒有問題；問題是，腐敗邊界的模糊真的是因為缺少常識嗎？如果，調查是實名調查，相信被調查者會作出一個令人滿意的回答，他們的表現一定符合人們期待的清官的要求。因為，對于那些所謂的問題，他們并不陌生，對于問題的答案，他們也了然于胸。這是常識，是一個現代人應該而且必然知道的常識。

但如果，調查是匿名調查，或者根本不用作答，相信很多人就會選擇不同的答案，甚至覺得這樣的問題根本不值得回答，因為，他們在內心可能已經認同了貪腐的觀念和做法。這并不奇怪。常識不一定能走進人們的腦海中，人們對問題會有自己的判斷和觀點，其依據可能是常識，也可能是現實。至于怎樣表達，則取決于表達的環境和氛圍。

毫無疑問，人們具備厘清腐敗邊界的常識，但是在現實生活中，人們卻容易模糊腐敗的邊界。這是因為，現實生活中腐敗的邊界確實可能是模糊的——在一些領域，腐敗成為普遍現象，人們已經改變了對于腐敗的現實判斷，甚至可能已經養成了腐敗可以接受的認同心理。這是現實對人們的教育和影響。此時，你問腐敗的邊界在哪里，人們會給出答案；但有多少人會恪守這樣的邊界，卻真的是未知數。一些口口聲聲厭惡腐敗的人，一旦可以通過腐敗而獲利，他們也可能改頭換面，變成腐敗的擁躉。

這是現實環境使然。當權力有尋租的空間，腐敗沒有被零容忍時，人們就會產生一種常識與認知、行為上的分裂。既然如此，該如何矯正人們的錯誤認知和行為呢？解決問題的有效路徑是制度上的厘清，以完善而嚴厲的制度重申、實現對腐敗的零容忍，讓人們知道腐敗的后果是什么，讓人們不敢越雷池半步。

腐敗的邊界在哪里？在現代社會，這是一個無需多言的常識。問題是，這樣的常識并不一定能轉化為實際的認知，更不一定會轉化為實際的行動。因為，常識要想走入人們的心中，成為行為的指導，有一個基本的前提，就是要與現實相符合。如果常識在現實中不能落地，常識就只能無力地存在于宣傳中，無法真實地產生效力。最近刮起的反腐風暴，比這種“調查”更有效力。

乾羽（江蘇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