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一安裝油煙監控系統為何引發集體質疑

日前，溫州市鹿城區環保局和鹿城區城管與執法局聯合發文，要求該區各餐飲企業在年底前安裝“電子警察”—油煙在線智能監控設施。然而記者調查發現：這套價值八千多元的設備需企業自行買單，更讓餐飲企業無奈的是：年底前不安裝該套監控設施，來年餐飲企業《排污許可證》年檢將不予通過，這引發了鹿城區餐飲行業的集體質疑。（11月18日《現代金報》）

當下大氣污染防治形勢嚴峻，更有“北京餐飲企業的油煙對大氣污染的貢獻率在10%以上”的鐵證在此，當地環保部門要監控餐飲企業的油煙排放情況倒也底氣十足。要求安裝油煙監控系統，無疑是要加重企業經營負擔，考慮到當下餐飲業實際的經營狀況，企業主有怨言也是可以理解的，不過從媒體的采訪中，企業主們質疑的集中點并不在此，而是對一些看似與錢關聯不大的細節質疑。比如，為什么會有指定的商家？為什么安裝強制性要求設備要與餐飲企業《排污許可證》的年審掛鉤？為什么有的是免費安裝，有的則要自己掏錢？總而言之，在統一安裝油煙監控系統這件事上，引發集體質疑的是“實體正義”。

關于為什么會有指定的商家，有關部門給出的解釋是，通過招投標確定的。從程序上看起來是不存在問題的，但是在記者的調查中，為什么一家在溫州的辦事處連營業執照都沒有，辦公條件也異常簡單的企業中標了呢？甚至連“記者表示想看一個合格產品的樣品，負責人麥某卻遲遲拿不出來”，一個很直接而自然的質疑是，這背后是否存在權力尋租呢？

而關于排污許可證，這是對經營戶在經營過程中排放污染物的種類、濃度、數量的管控。能不能通過年檢，在經過環保部門的檢查評估后，即可做出的判斷，實在看不出來跟是否安裝油煙監控系統有什么關系，難道安裝了油煙監控，就可以控制排污？要知道，這套設備只是用于監控，與排污是否達標并無多大關系。

至于為什么有的是免費安裝，有的則需要自己掏錢？環保部門負責人稱是“以企業運營情況、油煙排放情況綜合判定”，但是，這一答復顯然無法解釋公平與否的問題，一個最關鍵的問題是標準如何核定，核定依據又是在哪里？這背后又會不會產生權力尋租的問題？

正是這些問題的存在，才會讓企業主們叫苦不迭，議論紛紛，為什么在這些問題上，會引起企業主的集體質疑呢？關鍵便在于正當程序的缺失。有一句經常被強調和重復的常識是，要實現實體正義，則必須要有程序正義做保證。

而要實現程序正義，最可靠的路徑依賴便是“公眾參與”。針對關系到環境保護方面的，其實一直以來也是公眾參與叫得最響的、也是最活躍的。環境保護公眾參與政府主導的公眾參與主要在兩個環節：一是環境影響評價；二是環境行政許可聽證。但是溫州鹿城區環保部門選擇的則是聯合發文，強制要求企業購買設備。為什么不能舉行公開的聽證會呢？聽聽企業主的心聲呢？為什么在招投標過程中不能做到公平、公開呢？在“免費還是收費”的政策制定上，如果有通過公眾參與的民意吸收，哪會引來如此大的公平質疑呢？

公眾參與，已成為現代政治文明的重要表征。在社會公共管理中，尤其需要重視和保證公眾參與和利害關系人的意見表達機會，這不僅僅是確保決策質量的問題，更是建立現代民主文明和完善公民權利保障的路徑依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