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惕“餐費隨意”背后的“志愿失靈”

福州倉山區榕城廣場的一角，“隱藏”著一家特別的自助餐廳。因為在這里消費沒有定價，沒有菜單，沒有付款處，顧客全憑自己的意愿決定付費多少，甚至分文不給也沒關系。（10月9日新華網）

在追求利潤和效益的當下，開這樣的餐廳顯得有些另類。實際上，這家餐廳經營至今一直都處于虧損狀態。據店主介紹，餐廳租金加上水電費每個月就要六七萬元，平均每天需墊付2000元左右的費用，這筆開支全由三股東一起承擔。

在虧損的背后，“餐費隨意”的經營模式還是給我們帶來了許多感動。比如，多數就餐者依然會付出與消費相適應的餐費，幾乎沒有白吃白喝的；一些付不起餐費的困難群體，也主動要求為店里出一份力，等等。在這里，我們看到互信、付出和自覺理念正蔚然成風，這正是我們這個社會最欠缺和最需要的。

但必須正視，維系“餐費隨意”經營的是消費者們的自覺自愿，如果不能實現經營贏虧的基本平衡，僅靠店主海歸創業的積蓄作后盾，顯然難以長期經營下去。美國公共政策學者、非營利組織研究專家賽拉蒙，曾經針對民間慈善的局限性，提出了著名的“志愿失靈”的概念。這個概念有兩個層面的含義：客觀上，由于這種愛心付出往往由自愿人士擔任，時間一久，不可避免地會影響組織績效和服務質量；主觀上，由于人的思維不確定性，在不需要付出代價利益的時候，人性的貪欲往往會占上風，不可避免地會作出一些與平時表現迥異的行為。

這樣的例子并不鮮見。前年9月，山東濟南一間無人看守的“自助愛心義賣屋”，義賣商品竟被偷光，自助投幣箱被撬；今年1月，河南鄭州某網店店主拿出5萬多元衣物進行義賣，幫助一對雙胞胎女童到北京進行腦癱手術籌集善款，不料衣服卻遭到哄搶……

“餐費隨意”經營模式是一種能持續傳遞溫暖的“陌生人信任”。這種正能量需要每個社會成員的呵護，只有每個人的社會公德提高了，社會信任才能升級。愛心不設防，難免被蒙塵。我們在贊許“餐費隨意”經營模式的同時，也要警惕少數人做出撿了蠅頭小利這粒“小芝麻”，丟了高尚心靈這個“大西瓜”的舉動。要讓“餐費隨意”經營模式有個完美的結局，只有愛的激情和奉獻是遠遠不夠的。促進全社會慈善事業的發展，需要非政府組織和義工群體的廣泛參與，更需要專業的組織、策劃以及媒體力量的支持。這樣才能使這項陽光的事業更為陽光，大眾的愛心也才得以充分展示和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