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祝壽”無需看客式的棒殺

為母祝壽，本是原生態的親情舒展；不過，若將它挪移到公共的話語場，變成大眾談資，難免生出“議題消費”的意味。這也許無關“作秀”，只因鏡頭“太八卦”。

7月13日，北大校長周其鳳在湖南瀏陽老家，為母親祝90大壽，長跪母親膝前痛哭流涕，稱“母親80大壽時，因工作原因沒能回家探望；90歲大壽，一定回來陪母親”。他旁邊，站了不少記者、鄉親。該畫面被傳網上后，招致毀譽不一。

“反哺恩，跪乳情”，是孝道共識。跪母祝壽，本該是感人一幕。可“前呼后擁”“鏡頭聚焦”的背景映襯，似乎破壞了“真情流露”的意境，讓這份溫馨的親情表達，一下子雜糅了不少“重金屬”雜質，仿佛一場重排場、儀式性強的“感恩秀”。

鏡頭輻湊，往往能讓私域瑣事擴散。對“靠緋聞過活”的明星而言，這是好事；可對常人，“被曝光”也許會拉開外界紛擾的帷幕。“校長跪母祝壽”，躺著中槍：一對母子間的呢喃絮語抑或感情噴發，無非是家事；可在圍觀之下，它愣是被卷入輿論的聒噪紛紜之中。

對于“校長祝壽”，坊間觀感千差萬別：有說“孝道可貴”的，有質疑“祝壽太高調”的……眾聲喧嘩中，周其鳳校長或許很無辜，自己只是“發乎情”，向母親言表心跡，為什么要承受這闡釋的狂歡呢？

當然，被鎂光燈聚焦，是公共人物宿命

般的境遇。周其鳳祝壽會被圍觀，就在于他的北大校長身份。在時下“角色板結”的評判視野中，舉凡是有“背景”者，如官員、校長，其一言一行，常被提煉成“新聞看點”，成為投入輿論湖面的石子。

依我看，校長祝壽，當然只是樸素的情感抒發，不是什么“夸耀線”，更非樹典范的標本；可罔顧基本事實，基于一種看客式的道德高標，斥之為“當眾拍戲”，也有失偏頗。

質疑者的著眼點，無疑是周校長祝壽現場的“違和感”——即表達和周遭環境的不協調：在現場，有記者拍照，有鄉親鼓掌，旁邊坐著的“黑眼鏡女子”，更顯格格不入。也難怪，有網友稱其在開“發布會”；而李開復等也表示：長跪不如常探，記者不如記著。

親情，容不得矯情，這固然沒錯。只是，周的祝壽現場，果真是他在有意擺弄？若是記者不請自至，鄉親自發前來，而非他刻意為之，那情有可原；他跪地流涕，未必就是逢場作戲。他作秀與否，聽聽親歷者說法，或許比我們紙上推演更靠譜。

在對“校長祝壽”的棒殺中，或許，摻雜著不少“化學歌”陰影下的先行臆斷。可周其鳳的角色終非固化的，他為母祝壽時，是“為人子”，無需借題發揮。這種親情表達，并無多少“公共價值”可發掘，就如常人一般，恪守人倫本分，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