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零容忍”之幣的兩面

香港廉政公署審查貪污舉報咨詢委員會主席施祖祥認為，“零容忍”是一種態度：“今天你是小，慢慢大的時候你就不覺得大。貪污就是貪污，小也是貪污，大也是貪污。”這是一種理性態度，也是一種哲學思維。深刻理解了“小與大”的辯證關系，切實把握了“量變質變”的轉化規律。只有“零容忍”，才能從細微的念頭，抓住防腐的源頭。廉政公署前副專員郭文緯也曾表示，無論是大貪還是小貪，“100元、10元，甚至1元都要處理”。只有認真處理1元，才能防止更多的100元。

也許有人認為，如果1元也要處理，那么很多地方整個班子都得換人。這種現狀確實堪憂。法不責眾，依然是人之常情。法不容情，早已退隱。然而，難道不正是“抓大放小”、“小節無害”，造成今天的積重難返嗎？1元可恕，百元可諒，萬元可緩，百萬、千萬、數億之大案要案，于是便魚貫而出了。“極端主義”的說法，掩飾不了反腐防腐的嚴峻局面及其緊迫性。透明國際發布全球清廉指數稱，中國排名75，比2010年上升3位。百姓的幸福指數，無疑是與政府的清廉指數正相關的。

悲觀者認為，中國的國情決定了，反腐敗“零容忍”難以成行。其實，這還是要看國人的決心和容忍度。決心小，容忍度大，“零容忍”便難成行。決心大，容忍度小，“零容忍”便能成行。不是有句念念不忘的名言嗎？有了“認真”二字，什么人間奇跡都能創造出來。況且，“零容忍”在人間已經不是奇跡了。40年前的香港，建筑公司要向驗樓人員行賄才能拿到入伙紙；飲食店須向有關部門派錢疏通才能取得經營牌照；就連火災時都要按潛規則給消防人員“開喉費”。社會活動家杜葉錫恩曾回憶說:“當時, 每一個小市民都在受苦。徙置區內每一位店東、街市每一位小販，都要付黑錢, 簡直要把他們勒榨至死才肯罷休。”請看，香港的“零容忍”，不就是在如此厚黑的天空下閃亮成行的嗎？

思量香港的“零容忍”，不得不關注硬幣的兩面。一面是對受賄索賄者的“零容忍”，另一面是對行賄者的“零容忍”。一個娛樂記者為了進入拍攝現場拍照，塞給門衛300元，結果被判入獄3個月。一名來港定居的內地婦女在被分配了一個公屋單位后，寫信給房屋署的一名助理文書主任表示感謝，在信封里夾了一張100元的港幣，結果也被判入獄3個月。不能給行賄者網開一面，尤其是主動性的行賄者。如果說，被迫行賄者或者說被索賄者之行賄，那是為了求生，那么主動行賄者無疑是為獲取非法利益，其指導思想和行為原則與受賄者無差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