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告別權力的最后瞬間，馮局長上演了最后的瘋狂！河北武安的教育局長馮云生，在8月19日晚8點接到免職通知后，連夜簽發數百封調令，將數百名農村教師調入城市。第二天，他還利用“人事章”未被接管的時機，讓相關人員緊急現場辦公辦理調令。據數位知情人士透露，在辦理這些調令的過程中，存在著大量腐敗行為，而且形成了比較一致的“價碼”——— 安排1人要價5萬至10萬元，進城要5萬至8萬元。

“突擊調動”的事兒屢有耳聞，搞得如此夸張、如此瘋狂、如此大陣仗，馮前局長倒也堪稱“獨一份”。但凡長腦子的人都會明白，這么集中干，風險很不小，可馮前局長為什么還要鋌而走險呢？如果“價碼說”屬實的話，那么“連夜開店、現場收錢”的可能性并不大，把數百名農村教師忽悠到城里排隊交錢也要時間的呀，最大的可能便是網民的猜疑：原本已經收了人家的錢，生怕辦不成事兒被人告發，不得已倉促上陣。不是他馮某人想瘋狂，是被調令“逼瘋”的。

轉念一想：假如馮前局長不是突然被免，假如不是連夜調動，假如不是搞批量生產……那是不是就風平浪靜、萬事大吉呢？或許，還真是這樣的。根據內部人士透露，武安市教師調動的權力掌握在教育局手里，而多年來，教師調動從未經過局務會討論，也沒有向社會公開過。那些調動的事兒是怎么搞的，或許已經不難想象。根子在哪里？自然是飽受詬病的“一把手”成為“一霸手”，干什么、怎么干，都決定于一把手的“一支筆”。如果馮前局長有步驟、有秩序地搞 “潤物細無聲”的漸進式調動，很可能會毫發無損、順利過關。遺憾的是，突然的免職，讓這種權力再也顧不得穿衣服，只能倉促上陣裸奔——— 這是馮云生的惡行和恥辱，更是民主的“不幸”。

一個教育局長的權力可以有多大？他究竟可以做多少“出格”的事情？再進一步講，一個機關一把手的權力到底可以有多大？恐怕任誰也難以說好。“一切有權力的人都容易濫用權力，這是萬古不易的一條經驗。有權力的人們使用權力一直到遇有界限的地方才休止。”這是法國思想家孟德斯鳩的一句名言。馮前局長敢把權力“裸奔”到什么程度，放肆到什么程度，離譜到什么程度，對他的監督也幾乎就薄弱到了什么程度。

要講規定，不是沒有。根據《黨政領導干部選拔任用工作條例》，“不準臨時動議決定干部任免；不準在機構變動和主要領導成員工作調動時，突擊提拔調整”。類似約束調動的規定與紀律寫出來的很多，被議論的也不少，但怎樣轉換成為實際行動，卻沒了約束力。要避免規定空轉，還必須考慮相應的配套措施：對突擊提拔在舉報、申訴方面的受理，對違規違紀責任人的嚴肅處理，尤其是群眾監督與上級監督的互動都有詳盡安排。總之，需要以各種方式落實集體決策、民主監督，尤其監督好“一把手”。

馮云生會付出怎樣的代價？還真不好說。根據以往“突擊調動”的案例，大多是簽發文件作廢、責任人給個警告或者撤職的處分。問題是，離開局長崗位并打算退休的馮云生，還會在乎這警告或者撤職嗎？除非當地能夠坐實此間發生了權錢交易并訴諸法律，但從此前網民舉報后當地部門一面聲明消息都是瞎掰、一面不斷刪除爆料帖子的舉動來看，能調查出個什么結果，還很難讓人期待。權力已經“裸奔”過，難道還要讓它繼續？